他辨别不出来这些社交辞令，究竟是客套还是发自本心。</p>
他们好像将一切都看的无比正常，只有自己的存在，显得异常多余。</p>
他不知道他们心底里如何评价他与陆承的关系。是不耻、还是厌恶？</p>
他面前坐着全国最开放的一位教授，满世界的宣传性教育，性平等，性多元。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着自己与陆承的玩笑，甚至于那些玩笑里，好像还能拎出几斤善意。</p>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始于金钱妥协下的报复，他们不知道自己结了婚有妻子，他们分明不知道哪怕一丁点的真相。</p>
“济南的演讲啊，别提多成功了。就是被人泼了一身洗脚水。”吕教授毫无负担地自嘲道。</p>
一桌的人都笑起来，陆承说：“我看见新闻报道了。”</p>
季涵给旁边的人敬酒，应和道：“进步了，比上次强呢。好歹不是粪水呢。”</p>
旁边的人怪叫：“哎哟，粪水算什么啊。上次还有小地方的学生家长，拿着刀冲出来，扬言要吕教授偿命的呐！”</p>
许青舟低头专心致志地吃菜。</p>
他听不太懂他们的谈话，他只是走神的在想，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该怎么样。</p>
同样一件事情，有人谈之色变，有人趋之若鹜；有人觉得它肮脏至极，有人却恨不得沉溺其中。</p>
他有些分不清它究竟是好是坏了，他甚至界定不了它是对是错。</p>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都是许青舟以前未曾尝过的佳肴。一桌人吃吃喝喝聊了一阵，吕教授突然说了句话。“上次你指名的那个小学----哦，文慧小学对吧？”</p>
许青舟陡然抬头，吕教授笑嘻嘻道：“我让朋友安排了她的得意弟子过去。难得你开口有事找我们帮忙，你不知道我都感谢的快要烧香拜佛了。”</p>
许青舟侧头看向陆承，陆承点烟笑道：“小学，不太好推动吧。”</p>
李老师笑说：“可不是，吕教授找了不找关系，磨破了嘴皮子，才让那个老师进去。以往都是学校花钱请我们，这回差点给学校倒贴钱呢。”</p>
陆承呼了口气，烟雾缭绕在他面前。“要钱找我啊，反正我多的是钱。”</p>
吕教授连连摆手：“别，别了，这么多年，多亏你给我们投钱。”</p>
他说：“你哥的事情，我们都隐约知道个大概，确实挺可惜的。但是没办法，国情就是这样。”</p>
“我曾经以为这个国家已经足够自由开放，可是等我带着学生们，真的去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推动这件事情，还是每走一步，都遇到了无数的阻力。”</p>
“我希望告诉孩子们’性’不可怕，我教他们认识自己，我告诉他们保护自己，我说无同性恋不是病，性行为也不是罪......可是老师们还是把我们当怪物，学校视我们为洪水猛兽，连孩子们都嘲笑我们一板一眼的教授这些’不正经’的东西。”</p>
“然后呢？那些羞涩的男孩，碍着面子，还是不敢去超市买一盒避孕套。那些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孩，真的遇到了问题，还是会自己偷偷跑到黑诊所里去堕胎......”</p>
许青舟低头望着手里的汤勺，他听见陆承漫不经心地声音：“所以才需要吕教授这样的人不是吗？”</p>
吕教授哈哈笑了好几声。“来，陆总，感谢您肯出钱，能让我们去做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p>
他说着摇晃身子，倒了满满一杯白酒，起身敬向陆承。</p>
陆承举起杯子与他相碰，然后一口干了。</p>
“钱在我这里，存着也不过是数字。就当是我......我朝我哥赎罪了罢。”</p>
他随着呼吸叹出酒气。</p>
那些酒意熏熏然地弥漫在屋子里，给所有吵闹或沉默的声音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p>
那些雾气飘着飘着，不知不觉就飘进了许青舟的世界。</p>
仿佛他冷冷清清的世界的里，漫出了无数尘埃。</p>
第二十九章</p>
这顿饭吵吵嚷嚷地从六点多一直吃到了十点。</p>
众人散伙的时候，都已经喝的不太清醒。</p>
季涵本来是要开车的，可结果为了给陆承挡酒，喝了足有半瓶多。就连许青舟也硬着头皮，被劝了几杯。</p>
他们好像将一切都看的无比正常，只有自己的存在，显得异常多余。</p>
他不知道他们心底里如何评价他与陆承的关系。是不耻、还是厌恶？</p>
他面前坐着全国最开放的一位教授，满世界的宣传性教育，性平等，性多元。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着自己与陆承的玩笑，甚至于那些玩笑里，好像还能拎出几斤善意。</p>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始于金钱妥协下的报复，他们不知道自己结了婚有妻子，他们分明不知道哪怕一丁点的真相。</p>
“济南的演讲啊，别提多成功了。就是被人泼了一身洗脚水。”吕教授毫无负担地自嘲道。</p>
一桌的人都笑起来，陆承说：“我看见新闻报道了。”</p>
季涵给旁边的人敬酒，应和道：“进步了，比上次强呢。好歹不是粪水呢。”</p>
旁边的人怪叫：“哎哟，粪水算什么啊。上次还有小地方的学生家长，拿着刀冲出来，扬言要吕教授偿命的呐！”</p>
许青舟低头专心致志地吃菜。</p>
他听不太懂他们的谈话，他只是走神的在想，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该怎么样。</p>
同样一件事情，有人谈之色变，有人趋之若鹜；有人觉得它肮脏至极，有人却恨不得沉溺其中。</p>
他有些分不清它究竟是好是坏了，他甚至界定不了它是对是错。</p>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都是许青舟以前未曾尝过的佳肴。一桌人吃吃喝喝聊了一阵，吕教授突然说了句话。“上次你指名的那个小学----哦，文慧小学对吧？”</p>
许青舟陡然抬头，吕教授笑嘻嘻道：“我让朋友安排了她的得意弟子过去。难得你开口有事找我们帮忙，你不知道我都感谢的快要烧香拜佛了。”</p>
许青舟侧头看向陆承，陆承点烟笑道：“小学，不太好推动吧。”</p>
李老师笑说：“可不是，吕教授找了不找关系，磨破了嘴皮子，才让那个老师进去。以往都是学校花钱请我们，这回差点给学校倒贴钱呢。”</p>
陆承呼了口气，烟雾缭绕在他面前。“要钱找我啊，反正我多的是钱。”</p>
吕教授连连摆手：“别，别了，这么多年，多亏你给我们投钱。”</p>
他说：“你哥的事情，我们都隐约知道个大概，确实挺可惜的。但是没办法，国情就是这样。”</p>
“我曾经以为这个国家已经足够自由开放，可是等我带着学生们，真的去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推动这件事情，还是每走一步，都遇到了无数的阻力。”</p>
“我希望告诉孩子们’性’不可怕，我教他们认识自己，我告诉他们保护自己，我说无同性恋不是病，性行为也不是罪......可是老师们还是把我们当怪物，学校视我们为洪水猛兽，连孩子们都嘲笑我们一板一眼的教授这些’不正经’的东西。”</p>
“然后呢？那些羞涩的男孩，碍着面子，还是不敢去超市买一盒避孕套。那些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孩，真的遇到了问题，还是会自己偷偷跑到黑诊所里去堕胎......”</p>
许青舟低头望着手里的汤勺，他听见陆承漫不经心地声音：“所以才需要吕教授这样的人不是吗？”</p>
吕教授哈哈笑了好几声。“来，陆总，感谢您肯出钱，能让我们去做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p>
他说着摇晃身子，倒了满满一杯白酒，起身敬向陆承。</p>
陆承举起杯子与他相碰，然后一口干了。</p>
“钱在我这里，存着也不过是数字。就当是我......我朝我哥赎罪了罢。”</p>
他随着呼吸叹出酒气。</p>
那些酒意熏熏然地弥漫在屋子里，给所有吵闹或沉默的声音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p>
那些雾气飘着飘着，不知不觉就飘进了许青舟的世界。</p>
仿佛他冷冷清清的世界的里，漫出了无数尘埃。</p>
第二十九章</p>
这顿饭吵吵嚷嚷地从六点多一直吃到了十点。</p>
众人散伙的时候，都已经喝的不太清醒。</p>
季涵本来是要开车的，可结果为了给陆承挡酒，喝了足有半瓶多。就连许青舟也硬着头皮，被劝了几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