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沉默一下，说道：“因为吃过亏了，所以怕疼。”</p>
山上一户人家养了只小狗，从小逗弄着玩，小狗一见到他，就摇着尾巴跑过来。后来突然有一天，那人在小狗跑来的时候，突然一脚将小狗踢开。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踌躇慌乱之后，下一次见了那人，仍是朝他跑去，然后又一次被一脚踢开。反复几次，那只小狗也就懂得了痛，见了那人再不肯摇尾巴，只远远避开了。</p>
云墨规闻言，自嘲笑笑，倒没再说什么了。</p>
两人比陆擎一行晚了十余天出发，等杨晟接到信时，陆擎他们已经回到了靖云派。</p>
只一人一骑返回靖云派，杨晟怕云墨规耍花招，特意落在后面让云墨规走在前面，好在云墨规这一路也算是规规矩矩，连日赶路，总算是到了靖云派山脚下。</p>
再回门派，杨晟心里竟有些忐忑，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种回家一般的舒畅感觉了。</p>
云墨规穿了一身藏青色布衣，甚至将头发像书生那样子挽了个髻，身上还留有几张以前在楼雀星那里得来的人皮面具。他随意取了一张最不显眼地戴在脸上，便随着杨晟上山了。</p>
在山门前，两人被拦了下来。</p>
守门弟子自然都认出杨晟来了，但是不敢随意让他进去。</p>
其中一人惊讶道：“大师兄，你怎么？”他惊讶的是杨晟恢复了过去的容貌。</p>
杨晟笑了笑，并未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师父怎么样了？”</p>
那弟子道：“掌门回来之后我们都没见过他，似乎病得厉害。”</p>
杨晟心里一紧，问道：“我想去看看师父。”</p>
那弟子顿时有些为难，“你稍等，我进去替你通传。”</p>
杨晟却是丝毫不介意，耐心等了下来。</p>
倒是没有人质疑云墨规的身份，或许这些弟子心里还是认同杨晟这个师兄的，并不认为他带来的人会值得怀疑。</p>
然而等那弟子去通传，匆匆迎来的却是秦霄竹。</p>
秦霄竹见到杨晟身边的高大男子，脚步不由一顿，他立即便认出来人是云墨规，不过并没有拆穿，而是对杨晟道：“师兄，你随我来吧。”</p>
杨晟连忙跟了上去，云墨规也跟在杨晟身后。</p>
杨晟问秦霄竹道：“师父病情如何？”</p>
秦霄竹摇头，“不好。”</p>
杨晟看他脸色，暗暗心惊道：“真如此严重？”</p>
秦霄竹轻声道：“嗯。”</p>
按说习武之人，本当比普通人身体强健，许多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不输年轻人。可是陆擎今年不过五十出头，就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是出人意料。</p>
云墨规忽然道：“他心思太多，自然活不长。”</p>
杨晟正是心里不好受，闻言怒道：“怎及你心思多？况且多行不义，我看你也未必能活多长！”</p>
杨晟极少这般以语言伤人，云墨规知道他怕是气急了，于是笑笑也不说话了。</p>
杨晟随着秦霄竹，去了陆擎住的小院子。</p>
房间外面，陆夫人与陆巧怡一起坐着，陆夫人脸上带泪，见了杨晟一脸惊讶站起身来，“晟儿！”</p>
杨晟内心激动，上前在陆夫人面前跪了下来，唤道：“师娘。”</p>
陆夫人本来心里难过，见到杨晟突然出现，更觉悲痛，抱住杨晟，大哭了一场。</p>
陆巧怡也跟着哭，跪下来抱着杨晟后背，道：“大师兄！爹快不行了！”</p>
杨晟不由落下眼泪来。</p>
他三个相互抱着痛哭了一场，杨晟才站了起来，陆夫人捧着他的脸道：“晟儿，你容貌恢复了？”</p>
杨晟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去见过师父，再慢慢与师娘细说。”</p>
陆夫人连忙放了手，“好，你快去吧。”</p>
赵默他们几人本在房间内，见到秦霄竹带了杨晟来，都没有阻拦，而是退了出去由他师徒几人说话。</p>
只是潘跃荣在见到云墨规时，迟疑一下，问道：“他是何人？”</p>
杨晟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到秦霄竹道：“是师兄请来的大夫，说是帮师父看看。”</p>
潘跃荣闻言倒是信了，只是陆擎看了不少大夫，都说药石罔效，心里也不抱几分期望。</p>
赵默几人出去，只留下杨晟、秦霄竹和云墨规三人在陆擎的房间里，陆擎躺在床上，因为门窗紧闭，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药味，闷热难闻。</p>
秦霄竹靠近床边，对陆擎道：“师父，师兄来看你了。”</p>
杨晟也走近过来，看着陆擎泛着青黑的脸。</p>
陆擎许久后才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杨晟脸上。</p>
杨晟唤了一声：“师父。”</p>
他本以为陆擎要说些什么，但是陆擎什么都没有说，嘴角颤动一下，又闭上了眼睛。</p>
杨晟心里难受，见陆擎闭上眼睛，还是默默退了出来。</p>
赵默他们见到杨晟出来，上前问道：“怎么样？”</p>
杨晟摇了摇头。</p>
赵默也叹一口气。</p>
陆夫人抬手抹抹眼泪，对秦霄竹道：“让人把晟儿的房间收拾出来，我等会儿去厨房给晟儿做些菜。”</p>
杨晟连忙道：“师娘，不必麻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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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一户人家养了只小狗，从小逗弄着玩，小狗一见到他，就摇着尾巴跑过来。后来突然有一天，那人在小狗跑来的时候，突然一脚将小狗踢开。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踌躇慌乱之后，下一次见了那人，仍是朝他跑去，然后又一次被一脚踢开。反复几次，那只小狗也就懂得了痛，见了那人再不肯摇尾巴，只远远避开了。</p>
云墨规闻言，自嘲笑笑，倒没再说什么了。</p>
两人比陆擎一行晚了十余天出发，等杨晟接到信时，陆擎他们已经回到了靖云派。</p>
只一人一骑返回靖云派，杨晟怕云墨规耍花招，特意落在后面让云墨规走在前面，好在云墨规这一路也算是规规矩矩，连日赶路，总算是到了靖云派山脚下。</p>
再回门派，杨晟心里竟有些忐忑，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种回家一般的舒畅感觉了。</p>
云墨规穿了一身藏青色布衣，甚至将头发像书生那样子挽了个髻，身上还留有几张以前在楼雀星那里得来的人皮面具。他随意取了一张最不显眼地戴在脸上，便随着杨晟上山了。</p>
在山门前，两人被拦了下来。</p>
守门弟子自然都认出杨晟来了，但是不敢随意让他进去。</p>
其中一人惊讶道：“大师兄，你怎么？”他惊讶的是杨晟恢复了过去的容貌。</p>
杨晟笑了笑，并未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师父怎么样了？”</p>
那弟子道：“掌门回来之后我们都没见过他，似乎病得厉害。”</p>
杨晟心里一紧，问道：“我想去看看师父。”</p>
那弟子顿时有些为难，“你稍等，我进去替你通传。”</p>
杨晟却是丝毫不介意，耐心等了下来。</p>
倒是没有人质疑云墨规的身份，或许这些弟子心里还是认同杨晟这个师兄的，并不认为他带来的人会值得怀疑。</p>
然而等那弟子去通传，匆匆迎来的却是秦霄竹。</p>
秦霄竹见到杨晟身边的高大男子，脚步不由一顿，他立即便认出来人是云墨规，不过并没有拆穿，而是对杨晟道：“师兄，你随我来吧。”</p>
杨晟连忙跟了上去，云墨规也跟在杨晟身后。</p>
杨晟问秦霄竹道：“师父病情如何？”</p>
秦霄竹摇头，“不好。”</p>
杨晟看他脸色，暗暗心惊道：“真如此严重？”</p>
秦霄竹轻声道：“嗯。”</p>
按说习武之人，本当比普通人身体强健，许多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不输年轻人。可是陆擎今年不过五十出头，就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是出人意料。</p>
云墨规忽然道：“他心思太多，自然活不长。”</p>
杨晟正是心里不好受，闻言怒道：“怎及你心思多？况且多行不义，我看你也未必能活多长！”</p>
杨晟极少这般以语言伤人，云墨规知道他怕是气急了，于是笑笑也不说话了。</p>
杨晟随着秦霄竹，去了陆擎住的小院子。</p>
房间外面，陆夫人与陆巧怡一起坐着，陆夫人脸上带泪，见了杨晟一脸惊讶站起身来，“晟儿！”</p>
杨晟内心激动，上前在陆夫人面前跪了下来，唤道：“师娘。”</p>
陆夫人本来心里难过，见到杨晟突然出现，更觉悲痛，抱住杨晟，大哭了一场。</p>
陆巧怡也跟着哭，跪下来抱着杨晟后背，道：“大师兄！爹快不行了！”</p>
杨晟不由落下眼泪来。</p>
他三个相互抱着痛哭了一场，杨晟才站了起来，陆夫人捧着他的脸道：“晟儿，你容貌恢复了？”</p>
杨晟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去见过师父，再慢慢与师娘细说。”</p>
陆夫人连忙放了手，“好，你快去吧。”</p>
赵默他们几人本在房间内，见到秦霄竹带了杨晟来，都没有阻拦，而是退了出去由他师徒几人说话。</p>
只是潘跃荣在见到云墨规时，迟疑一下，问道：“他是何人？”</p>
杨晟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到秦霄竹道：“是师兄请来的大夫，说是帮师父看看。”</p>
潘跃荣闻言倒是信了，只是陆擎看了不少大夫，都说药石罔效，心里也不抱几分期望。</p>
赵默几人出去，只留下杨晟、秦霄竹和云墨规三人在陆擎的房间里，陆擎躺在床上，因为门窗紧闭，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药味，闷热难闻。</p>
秦霄竹靠近床边，对陆擎道：“师父，师兄来看你了。”</p>
杨晟也走近过来，看着陆擎泛着青黑的脸。</p>
陆擎许久后才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杨晟脸上。</p>
杨晟唤了一声：“师父。”</p>
他本以为陆擎要说些什么，但是陆擎什么都没有说，嘴角颤动一下，又闭上了眼睛。</p>
杨晟心里难受，见陆擎闭上眼睛，还是默默退了出来。</p>
赵默他们见到杨晟出来，上前问道：“怎么样？”</p>
杨晟摇了摇头。</p>
赵默也叹一口气。</p>
陆夫人抬手抹抹眼泪，对秦霄竹道：“让人把晟儿的房间收拾出来，我等会儿去厨房给晟儿做些菜。”</p>
杨晟连忙道：“师娘，不必麻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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