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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司会审,最终结果由皇帝批准。</p>
  三司乃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每逢重大要案便由这三个部门负责“圆审”。刑部尚书从一品,与都察院右都御史平级,大理寺卿是正三品,不过审案时不看品级,看职能。刑部负责审案,都察院负责纠察,大理寺负责最后一道程序复核。正因此,通常三司会审,几位主官都出席,却是由刑部来主问。</p>
  刑部尚书乃是陈十六之父,陈义博。</p>
  陈义博等人来之前,先见过皇帝,有些事便心中有数。</p>
  陈义博对着闻寂雪摆了摆手。</p>
  哪怕他不知闻寂雪什么身份,却知能参与到这件案子的审理,必然跟雪家有些干系,甚至极有可能是雪家人。就是不知,此人如何跟皇帝有了联系,还能得皇帝恩准。</p>
  其他几位大人各有相似的思量。</p>
  闻寂雪步入监牢,站在蔡骏驰两步距离,主要是防备蔡骏驰咬舌自尽。</p>
  作为贤郡王幕僚,参与、策划了那么多大案,根本不必抱什么侥幸,必死无疑,且会死的很惨。以往便有这等犯人,想逃过处刑,千方百计寻死。然而狱卒们也自有应对,好比之前对付蔡骏驰那般。</p>
  不过眼下要问案,不能堵嘴。</p>
  蔡骏驰转动眼睛,没有掩饰的看向闻寂雪。</p>
  他又如何看不出闻寂雪的特别。</p>
  哪怕穿着一身官服,但绝不是做官之人。蔡骏驰在京中这么多年,也见过各种品级的大小人物,而眼前这人,没有丝毫官气。</p>
  神捕司?</p>
  若是神捕司,完全不必遮掩才对。</p>
  蔡骏驰百思不得其解,心下却警惕起来。</p>
  或许在某些人看来,这种警惕无用,或者说,明知是死路一条,审问时说不说都无所谓。可实际上,对于犯人而言是很不同的。为何那么多死刑犯想自己寻死?就是因为正式行刑更痛苦,亦或者不愿活着被砍头,落个尸骨不全。如在审问时,抗拒不从,牢狱里多的是各样刑罚手段,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p>
  蔡骏驰从前再如何厉害,现在也只是囚犯,也扛不住各种花样的炮制。</p>
  对他这个聪明人来说,没必要去受罪,反正都是一死,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说了还能换来轻松,死前还能得顿酒肉。</p>
  蔡骏驰很快收回目光,垂下眼,一副配合的样子。</p>
  “陈大人,开始吧。”另两人朝陈义博示意。</p>
  陈义博手中有个册子,来之前他就看过几遍,只因其中内容太过震惊。这册子上记载的不是旁的,而是蔡骏驰的生平,尤其是每个身份的变更,每一个简单。</p>
  蔡骏驰还不知底细已经全暴露。</p>
  却听陈义博张口道:“蔡骏驰,曾用名:赵书成、刘生、公孙良。”</p>
  蔡骏驰猛地抬头,满脸惊疑。</p>
  “你本名赵书成,十岁时落水诈死……”陈义博没在意对方的神色,用平铺直述的语气,将其经历的一生讲了出来。埋葬在记忆中那些不堪的往事,为了得到一个好身份而汲汲营营、下手狠辣,也随之揭破,摊在阳光底下。</p>
  蔡骏驰在最初舍弃“赵书成”的身份,最大的缘故就是其母。</p>
  不堪的出生,他痛恨提及,也正因此,他哪怕恢复的真正血脉家族的“蔡”姓,也跟父母不亲。</p>
  他盯着陈义博,难以控制的迸发凶光,双手青筋暴起,若非有只手压在他肩上重若千钧,他早暴起伤人了。他坐轮椅只是伪装,他即便坡了腿,一身武艺也没放弃。他多年前已不亲自动手杀人,可当年从军,杀的人何其多。</p>
  “公孙良啊,雪家军的军师,当年号称‘再世诸葛’,想不到,竟是个叛徒败类!”都察院右都御史嘲讽的摇头,心里也感慨。若无内贼,雪家军何等彪悍骁勇,雪家又如何会烟消云散。</p>
  且不提当年对雪家如何态度,至少看到这样的内贼是不齿的。</p>
  陈义博神色依旧平稳:“今日不问其他,只交代当年为何要‘公孙良’诈死?雪家案,你在其中扮演何等角色?”</p>
  蔡骏驰已冷静了下来,怒色尽数收敛。</p>
  他终于明白今晚的蹊跷,原来是为雪家案子来的。</p>
  这是谁在操作?新帝?不,若无好处,新帝刚登基,犯不着自讨苦吃,雪家定的可是叛国通敌罪,一族都灭了。</p>
  蓦地想起雪家祖地月梁州,雪家、当真无人了吗?</p>
  面对审问,蔡骏驰没去做无谓的抵赖,能直接道破他所有身份,必然经过查证。哪怕他早年有心扫尾,但只要存在必有痕迹,哪能抹除的干干净净。只是十几年来风平浪静,还以为所有秘密会带进棺材里。</p>
  蔡骏驰忽而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公孙良?再世诸葛?那又算得了什么?我跟雪定岳几乎是同年入伍,但他一去就是伍长,我只是小兵。做相同的任务,军功他要压我一头。一样的起点,一样的杀敌,一样的建功,我好不容易升到六品千总,雪定岳呢?大将军!何等威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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