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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轻舟念及此,便去街边买了盏花灯给他。</p>
  小皇帝拿着花灯,心情才略好了些。</p>
  “困了就睡吧,我抱着你。”李湛将小皇帝抱在怀里,小皇帝便老老实实抱着李湛脖颈,没一会儿果真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纪轻舟买给他的那花灯。</p>
  “累吗?”李湛转头朝纪轻舟问道:“若是觉得累,就坐马车回去。”</p>
  纪轻舟知道李湛想走走,便道:“不累,我吃得也有点多,正好消消食。”</p>
  李湛闻言笑了笑,抱着小皇帝与他并肩走在街上。</p>
  路过的行人不时将目光落在三人身上,面上带着几分好奇却没有恶意的笑意。</p>
  “今晚的夜色真好。”李湛突然开口道。</p>
  纪轻舟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夜空,月亮明晃晃挂在天上,看着像是画上去的一般。</p>
  “我从前……做过一个梦,梦里头丛儿长大了,却与我并不亲近……”李湛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落寞。纪轻舟立刻反应过来,李湛说的这个梦,就是原书里的剧情,也就是李湛活过的上一次人生。</p>
  “那个梦里……二哥,四弟……所有人都离开了……”李湛开口道:“我一直以为,我醒来之后大概也会那么孤苦无依地过一辈子。”</p>
  李湛说罢顿住脚步,转头看着纪轻舟道:“谢谢你。”</p>
  李湛并没说要感谢纪轻舟什么,纪轻舟却猜到了对方话里的未尽之意。</p>
  这个孩子的出现,对李湛来说就像个礼物一样。</p>
  让他的人生多了一种全新的可能……</p>
  当晚回到王府之后,李湛先将小皇帝安置好,又着人取了新的被褥来给纪轻舟,怕他骤然换了地方睡不好。纪轻舟在这方面从来不讲究,自觉没那么衿贵,但想到李湛是出于在意他肚子里的孩子,便欣然接受了。</p>
  人家做父亲的要疼孩子,他也不能硬拦着。</p>
  李湛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纪轻舟道:“今日还没读经义给他听呢。”</p>
  纪轻舟看了一眼熟睡的小皇帝,开口道:“太晚了,怕会吵到陛下。”</p>
  李湛看了一眼小皇帝,开口道:“可是唐大夫说了,每日都要与孩子亲近一些才好。”</p>
  纪轻舟挠了挠鼻子,有些别扭的开口道:“要不……你摸摸他吧……”</p>
  李湛眼睛一亮,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走到纪轻舟身边。</p>
  纪轻舟解开外袍,李湛便伸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开口道:“好像比昨天摸着大了一些。”</p>
  “不是那里……”纪轻舟握着李湛的手从自己的胃部挪到了小腹上,开口道:“王爷方才摸到的是我晚上吃的饭……”</p>
  李湛:……</p>
  这孩子摸着竟然比饭还小啊!</p>
  当晚,李湛回房后翻来覆去都睡不着。</p>
  他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纪轻舟小腹上的触感,以及那处的微微弧度。</p>
  直到夜深之后,他依旧没什么睡意,索性找人备了酒,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对月独酌。大概是心情好,他今日有些不胜酒力,一壶酒下肚人就有些迷糊了。</p>
  李湛平日里克制惯了,从不会放任自己醉酒,可今日与从前不同。中秋佳节,他身边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他们还有一个即将来到人世的孩子……</p>
  再加上小皇帝,今晚陪在李湛身边的人,几乎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了。</p>
  不知过了多久,李湛酒壶里没有酒了,他正打算起身回房之际,忽闻背后有脚步声传来。</p>
  李湛回头看去,便见来人身上披着湖青色的外袍,那外袍敞着衣襟,所以露出了里头的白色中衣。</p>
  月色中,那人身上的青袍白衣被夜风吹得微微飘动,看上去像是个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一般。</p>
  待那人走近后,身上淡淡的皂香随着微风吹过来,李湛本就有些迷糊的神智,顿时更迷糊了几分。</p>
  “王爷?”少年的声音在李湛耳边响起,但因为酒意的缘故,那声音在李湛听来极不真切。</p>
  少年见李湛没有应他,俯身搀着李湛的手臂打算将人扶起来。</p>
  然而紧接着,他却觉手臂一沉,整个人被李湛拉住,一把拽进了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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