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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着的乡民又“哗”地一声大乱。有人大喊:“和这贪官有什么道理可讲?将他打成肉泥,我去顶罪。”
  有人气愤的叫道:“我们日日忍饥都是这赃官害的,今日让我打死他,以解心头之恨。”
  吴荣烈听的群情激愤,怕自己控制不住局势,要真有人忍不住上去痛打黄梅,砸了县衙,那可是不赦的罪过。急忙喊道:“李小牛,去拿笔墨纸砚来。”
  一个精壮汉子从人群里钻出来,在屋中翻腾了一会儿,三堂是县官办公起居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文房四宝,几个人上来,研墨的研墨,铺纸的铺纸。吴荣烈道:“黄大人,请吧!”
  黄梅看看周围,只见站了一屋子的农汉,却不见一个衙役,知道事情被逼到这个地步,想不动笔也难过今天这一关,咬咬牙提笔写道:“今后民于春荒时借贷官粮,一律按我朝律例,出借米谷除被灾州县毋庸收息外,收成八分以上者,仍照旧例每石收息谷一斗;七分者,免息;六分及不足五分者,除免息外,六分者本年征还其半,来年再征另一半,不足五分者缓至来年秋后再征。灾民所借籽种口粮,夏灾借给者秋后免息还仓,秋灾借给者次年麦熟后免息还仓。出借官粮,按去筐实称斤数计数;民还息谷,不收折耗。”黄梅写完,缓一缓手,又写了照市价交升尾银子的告示。写完将笔一丢道:“吴荣烈,你看行不行啊!”
  吴荣烈不理他语中讽刺之意,将告示拿到手中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道:“后面再添一句:黄梅旧例,盘剥过甚,百姓实难承受,本官怜惜乡民,特立此文牌告示。”
  黄梅犹豫一下,又将此句写上。吴荣烈手拿告示又细细看一遍道:“这才是好父母官。请黄大人加盖官印!”
  黄梅恨恨道:“官印在刚才混乱之中丢失了,找不到了。”
  吴荣烈冷笑道:“早知你有此一说。”说罢手一挥,有人将红泥放到桌上。“黄大人先按个手印,待找到官印之后,再来补上。不过,这丢失官印的责任,你不想承担吧。”
  黄梅知道,如果按了手印的告示一旦被宣扬出去,丢官印的事也会被上级知道。虽然他官印还在,但即使是以失而复得搪塞,也会有不小的罪名。他想了想,道:“我再去找找,可能找得到。”
  黄梅找出官印,按了印。吴荣烈小心的叠好,收到怀中,然后道:“多谢黄大人!黄大人怜民爱民,体恤百姓,这是平阳县众乡亲永远不会忘记的。”说罢,转身而出,众乡民也跟着退了出去。
  黄梅等人待众人走得很远了,才从地上坐起。冯万行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之上,连连叹气。许文成嘿嘿冷笑道:“黄大人,黄兄!这就是你治下之民么?我们兄弟二人正好遇到此事,你说当不当上报?”但凡县中出了事情,县官或多或少都要承担一些责任的,许文成这么说,意思是他不会给黄梅打小报告,让黄梅自己选择是否上报。
  “报!一定要报!”黄梅从嘴中哼着冷气,朝门外大喊道:“石先生!石先生!”石先生是黄梅很看重的一个师爷。
  衙役徐三进来道:“大老爷,夫子院里人都跑的精光了!小的们正在找呢!”
  黄梅气呼呼的喘了一口气道:“这些师爷老夫子,亏我平时待他们不薄。”
  冯万行劝道:“都是文弱之人,初临大变,如何能不想法自保。”
  黄梅指着徐三道:“叫王亮立刻过来,再在六房书吏里随便找个人过来,代我写个禀帖。叫王亮带两个人骑快马立刻送到温州府上,不得耽误,再叫捕头李堂来。”话还没有说完,外面急匆匆走进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穿着五蟒四爪袍服,外罩鹌鹑补服,起花金顶,是平阳县县丞孟卫礼,后面跟着两个穿练雀补服的典史。再后面跟着七八个杂役。孟卫礼一进来就急忙道:“黄大人,我刚从钱仓过来,眼见外面乱哄哄的,是乡民闹事么?”
  黄梅道:“来得正好,虚礼都免了罢。卫礼,你让巡捕营的把总李奉伟多多派人把四门把住,莫让人再进来闹事,若有聚众寻衅者立即拿下。还有这衙门里被弄乱的东西不准收拾,待温州府里派来人勘查了再动。三班六院各司其职,与往常一样,不要也乱了。皂隶、马快、步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营诸番役,从今日开始不准请假,暂时也不要去征税赋,已放出去的都叫回来,留着待命。再派些人去王游击那里调些绿营兵来。”
  说话间,工房书吏也走进来了。黄梅对众人道:“你们这就去办。”他抬头看看书房的大钟,又道:“此时已到未时,要从速办理。方才在衙门里听差的人,午饭分作两班轮着吃。每人半个时辰,吃完立刻回来当差。”
  待众人走了,他转对书吏道:“这是给知府范思敬大人的禀帖,你好好写。”
  书史答应一声“喳”,铺纸研墨,将黄梅的官衔、姓名写在抬头。下一格写上温州知府范大人讳思敬敬启,然后等着黄梅发话。黄梅先把要说的大意在心里过了一遍,才道:“平阳县举人吴荣烈抗交正赋,聚众于平阳县内,冲入县衙 ”
  黄梅这边说着,那边许文成和冯万行见他布置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条理,都暗暗佩服。待将一切安排完毕,黄梅对许冯二人道:“二位在鄙县受惊了,我这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冯万行道:“黄兄千万小心,看样子那个吴荣烈在这里势力不小,刁民易乱,不可不防。”
  黄梅从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道:“吴荣烈势力再大能扛得过朝廷?刁民再乱能顶得住官兵?方才写下告示,是为情势所逼,以缓危势。不出三日,我定让他们看看平阳县是谁做主?”
  隔了一天,就有绿营的兵派过平阳县来,各城门和繁华街市之处都贴了安民告示,大街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兵。知府范思敬派了同知孟成星前来办案。孟成星一到,黄梅急忙将他迎到官厅,一个劲儿的大倒苦水。孟成星不了解情况,对黄梅道:“老兄,闲话少说,这拿人的牌文我是给你带来了,如何派遣就烦劳你了。”
  黄梅道:“下官不敢,还是蒙知府大人与您的保全。不过,行事还需越快越好,若叫那些奸民有了防备就不好抓了。”
  孟成星道:“全由你做主吧!”
  黄梅早就查清了为首人的名字,立刻发下签去让李堂带衙役去吴荣烈所在的吴家庄拿人,又让李奉伟及新调来的绿营兵共一百余人一并去,以防事情有变。再派徐三等人去拿吴家庄外的其他人等。刚刚派发完这些人,都还没有走的时候,却听有人在一旁大喊一声:“大人且慢。”众人顺声音看去,只见从大堂耳房走出一个人来,白生生一张四方大脸,却贴着三剂圆圆的黑膏药,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大辫子扎的稀稀松松到处起毛,一身古铜色长袍外面罩了一件灰府绸马褂,腰间一张黑渍渍的汗巾,脚踏一双牛皮凉靴,走路一瘸一拐,看不出是个什么来头。孟成星一看这个人就觉得别扭,正想着这个极不修边幅却敢在大堂之上让县太爷“且慢”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却听黄梅笑道:“是石先生,您有何高见?”
  原来,这人正是黄梅极器重的县衙师爷石太生,两个人是患难之交,情同手足;论脾气,又是沆瀣一气。黄梅的许多加税增赋的损招、伤民耗财的主意都出自此人。平阳县的百姓都恨透了他,背后送他个外号叫做“石板师爷”。前几天吴荣烈大闹县衙时,逃的慢了些,被捉住挨了一顿痛打,左腿被打伤,满脸都是青淤。黄梅本来让他在后院多歇几天,但此人却是天生的劳碌命,只歇了一天就坐不住了。这天听说温州府下牌文了,便急急忙忙跑到耳房听议,本打算不管此事,但听到黄梅安排不当,又拐着腿走到大堂上。石板师爷向孟成星和黄梅施了礼,然后道:“大人是去拿人呢?还是去剿贼?”
  “此话怎讲?”
  “若是拿人,有国家法度在,那吴荣烈也是有地位有家产的人,用一两人将他传到县衙即可,何必要用百人;若是剿贼,吴荣烈为平阳县大族之长,一呼百应,一伸臂即可招数千人,区区百人又如何能将他带来?”
  黄梅道:“先生是什么意思?”
  这时,孟成星道:“这位石先生说的是什么话?对待一个缉犯还要去请么?成何体统?朝廷的颜面放在何处?吴荣烈不过是一个乡绅,还敢聚众持械拒捕和朝廷作对么?王游击带来五百多人,还有县里五百多兵丁,一齐都派过去!若有胆敢拒捕的,一律拿下,持械伤人的,格杀勿论。”
  石板知道,这个同知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更别说放在眼里了,说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到一边呆着去,当官的说话,小小师爷别掺和这事。他并没有生气,诚恳的一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平阳县宗族联系紧密,大队人马一去,必然引起乡民惊慌。吴荣烈若一煽动,很快就能集结,到时必是一场大乱。若是民伤了官,大人恐怕难逃其咎;若是官杀了民,那成百上千条人命,谁又能担当得起呢?且无论如何,一旦成乱,我家大人就要承担失职之责。即使想办法打通关节敷衍此事,按本朝回避之制,将来必不能在此县做官了。衡量利弊,恐怕将来要失的颜面要远远大于现在所失去的。大人,切不能因小失大,两三人便能办成的事,又何必劳师动众呢?”
  孟成星听石板说话,语气里虽透着尊重,但句句都不容反驳,条条是理,字字含钢,不由得对此人刮目相看。好厉害的一个师爷!孟成星暗暗道。他尚未答话,又听石板道:“府台大人,我家大老爷,你们想过没有?百姓对县里的赋税早就不满,前两个月又为着朝廷分忧稍稍多加了几分,但一直没有闹事。这不当不正的时候,吴荣烈却又闹起来了?为何不早不晚,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呢?他一定是听说了福崧即将调任浙江为巡抚。甘肃一案,福崧之名,天下皆知。此次来浙,又是奉旨专查亏空,来者不善。吴荣烈就是要趁这个时候,给各位官爷敲敲警钟,讲讲条件。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大,所以选在福崧来浙之前,未有行动之时这么做。一旦县爷您松了口,他也不会过分紧逼,这叫各让一步,海阔天空。”
  孟成星沉思不语,黄梅道:“吴荣烈多少年了没有动作怎么就突然发威了?灭门知县,他没听说过么?前些天就听说吴荣烈的儿子刚刚从京里回来,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京里有没有靠山呢?王福怕是下个月才能从京里赶回来。先拘了吴荣烈再说吧,就听石先生的,派四个人去传他就行了。”虽然用了石板的计策,但孟成星比他官大一级,也不能不听,又道:“孟大人的话也是有道理的,让李奉伟再带三十人跟在后面,五百人守在西城之外。去了吴家庄,派班头李堂带衙役卫洪进去好好问话,将吴荣烈平安带来就好。留两人在外把风,若有不测,立即用兵将吴荣烈强压回来。孟大人以为如何?”
  孟成星道:“我看黄兄安排得当,就这样办去吧!”
  晚霞满天的时候,李堂和卫洪将吴荣烈带回到县衙。黄梅一见李堂酒气熏天的走上堂来便气得大骂:“李堂,你这混账东西,办差的时候你敢吃酒?”
  李堂磕头道:“大老爷,实在是吴员外逼酒逼得紧,推也推不得,不过我把人给您顺顺利利带来了,这趟差使总算没有办砸。”
  “人带来了?老爷我问你,你的人都带回来了么?走的时候你带着四个人,怎么回来只剩了卫洪一个人?还有,李奉伟等三十名捕快又去了哪里?”
  李堂被问的一愣,但酒劲未去,兀自挺着脖子强辩道:“我在里边,他们在外边,消息不通,我怎么知道?”
  黄梅见李堂满口醉话,问不出什么来,对两边人道:“先拉他下去泼三盆冷水醒醒酒,再带上来问话。”又吩咐徐三等人道:“都给我找去,找不到李奉伟他们,叫你们也吃板子。”
  黄梅又叫卫洪上来问话,卫洪战战兢兢走上堂来,哭丧着脸道:“大老爷,小的没喝多少,清醒的很。本是要早早带吴员外来交差的,只是吴员外派人兀自拦着挡着不让出去,才耽搁了这么长时辰。我们是吴员外派轿送回来的,轿帘不知怎的都缝的严严实实,小的一路晕天黑地的就回来了。李把总等人去了哪里,小的也搞不清楚。”
  “滚吧。”黄梅挥挥手。这时,李堂浑身湿淋淋的,打着寒颤被带上来,嘴里连连说道:“小的有罪,求大老爷开恩。”
  黄梅看看他,因喝酒两只眼睛血红,却闪着惊恐害怕的光,说话还有些含混,知道再问也是白问,扔下签道:“醉酒耽误公事,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也给我滚!”(清代笞刑,20板其实为5板)
  李堂得了赦令,急忙起身,刚要下去,想起什么来着又回身跪下道:“大人,小的想起点事来。”
  “讲!”
  “那吴家庄大白天家家关门闭户,像出了什么事,小的看那吴家门前人马脚蹄之印甚乱,院内炊烟不断迟迟不息,像是藏有许多人。我们两人一去,便被引到前跨院偏房,且时时处处被人看着。这些事都不太对劲。”
  黄梅问道:“还有么?”
  李堂道:“小的所见所闻就这些了。”
  黄梅道:“念你还算有心,先记下板子,下去好好看住吴荣烈,再砸了差使,把你下到大狱里去。”
  黄梅此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八年前,他初来平阳县时早听说这个吴荣烈是个厉害的主,但他憋足了劲要和他过几招时,吴荣烈却首先服软,不仅反过来到县衙拜他,而且黄梅鼓动与吴荣烈原有官司的人去攀咬他,他也偿了那些人银子并当众赔了礼。后来,黄梅要加赋也加了,要补税也补了,当时并没有觉得这人怎样怎样厉害,只叹传闻过甚也就没把吴荣烈放在心上。
  如今,吴荣烈在平阳县蛰伏了八年,终于要撕下他那张假面具彻底和自己摊牌了。就如同一个武功高手,当对方处于优势时,用的多为闪躲腾挪,让黄梅抓不住出拳下手的机会,但一旦占了优势,这个人一出手就攻势凌厉,又狠又辣,处处抢在自己的前面,步步都占着先机。
  李奉伟去而不返,无端失踪,他总觉得这件事与吴荣烈脱不了干系。而一旦李奉伟等二十多人真的失踪找不到了,这件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的事,也许会给他引来滔天大祸。
  一向自负的黄梅感觉有些心慌,他点手让一个书办拿过茶来,轻轻呷了一口。犹豫着该不该将吴荣烈带上堂来审一下,其余闹衙的几个领头的乡绅都过了堂,黄梅和同知孟成星粗粗审了后便关到狱中,但对待这个吴荣烈又该是个什么态度呢?是打是拉,他一时拿不定主意。黄梅先叫左右退了堂,又派人去将石板师爷唤到书房里商量,接着唤过徐三道:“你带上几个精干捕役,要最好家住在吴家庄附近的,换上便装去吴荣烈那里打听情况,轮流监视,有什么举动,立刻派人快马报来。”安排完毕,便出了大堂向二堂走去。
  天已经黑了,虽在江南,二月的夜风仍带着些清冷。黄梅走在路上感觉有些凉,正要让随从给自己拿件衣服,却见本县的县丞孟卫礼从衙后转过来,黄梅匆匆走过去,不等孟卫礼行完礼便急急问道:“孟同知现在何处?安顿得如何?可曾要问吴荣烈的案子?”孟卫礼嘻嘻笑道:“按大人的吩咐,一大早就去了瑶华馆,邵三妹真有手段,将孟大人侍弄得十分得意 这会儿子酒吃多了,正在西花厅正房睡着呢。临了,孟大人跟我说,这个吴荣烈来了关起来就成,待后放一块儿审。”
  “好好。”黄梅满意地说,“没别的事了,你先去休息。明天督着他们把人犯按名单拘齐。”他打发了孟卫礼,抬步来到二堂书房。坐在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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