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南泱伸出手去。</p>
孙绪雪夹心饼干一样，左看看孙国辉，右看看梅仲礼，最后心一横牙一咬，直接拎了装衣服的袋子递到了南泱手上。</p>
梅仲礼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他也了解南泱的脾性，晓得她向来说一不二，也只得叹着气与孙国辉、孙绪雪一起出了病房。</p>
南泱自己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和滞留针，换好衣服，穿了鞋，正准备出门时，脚步一顿，看向自己满是针孔的手背。</p>
她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杯，往地上一磕，磕出一片断裂的碎片。她握住锋利的碎片，让最尖锐的地方对准自己手背上的针眼，狠狠地划下去。</p>
一道伤口是不够掩盖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的，于是她划了很多道，纵横交错，直到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她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出去叫值班的医师给自己做了简略的包扎。</p>
孙绪雪看着她的手，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老祖，您这又是为了什么呀？”</p>
“……我不能让她知道。”</p>
不能让她知道这背后的所有。</p>
南泱握了握裹在掌心的纱布，瞳孔里竟映着几分柔和的笑。</p>
这样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发现自己被打了这么多针。</p>
做好这一切后，已经快要逼近凌晨三点了。外面的雨一直在下，隐隐有转成暴雨的倾向，梅仲礼叫了专车来送南泱回酒店，自己也随行护送。</p>
到了酒店门口，车门一开，南泱就跨了出去。</p>
梅仲礼慌乱地从旁边拿出伞：“老祖，伞……”</p>
南泱的背影已经走远，孤零零的单薄身子暴露在大雨中，在水雾的氤氲中转入模糊，似描似画。</p>
梅仲礼无力地握了握手里的伞，半晌，叹了口气。</p>
雨太大了，只是从车上到酒店的这一点距离，她就被淋了个透湿。刚刚包扎好的双手也缀满了雨水，纱布黏糊糊地贴在皮开肉绽的手背上，她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p>
一路进大堂，上电梯，过走廊，找到自己的房间。</p>
三点了，这么晚了，按理说轻欢早该睡了。可是南泱有种感觉，她没有睡，她在等自己。就是因为有这种感觉，她才不顾一切地从医院逃出，回到她的身边。</p>
门卡刷上去，清脆的一声开门提示音。</p>
轻轻拉开门，门内的黑暗一点一点被释放。</p>
没有开灯，但她还是可以看到，在大床的角落里，那个僵硬坐着的纤瘦身影。</p>
南泱走了进去，把门卡插进供电槽，却没有选择马上开灯。她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头发与下巴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干净的地板上，拖行出一道湿痕。</p>
轻欢缓缓转过头来，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窥见那双泛红的眼。</p>
“南泱？”</p>
她不确定地小声问。</p>
“嗯。”</p>
南泱应道。</p>
轻欢抖了一下，站起身，应该是坐得太久了，腿脚发麻，走过来时有点踉跄。等她走近，南泱伸出胳膊，将她一把捞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p>
轻欢马上回抱住了她湿漉漉的背，鼻腔里带了点抽泣：</p>
“你终于回来了……”</p>
“我知道你会等我，所以才回来。”南泱把沾着雨水的脸埋进了那柔软的长卷发里，“对不起，回来晚了。”</p>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本来就说，晚上回来的，”轻欢明明难过得不行，自己都还哭着，仍要温柔地安慰怀里的女人，“现在也是晚上，你、你不用道歉。”</p>
“……你不生气？”</p>
“我没有生气，”轻欢使劲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我给你打过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再打就直接关机了，我……我知道不应该给你打那么多电话，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方便接还是没有办法接，我不是想打扰你的私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p>
说着说着，她咬住了唇，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对不起，我这样离不开你，你会不会讨厌我？”</p>
自己久久不归，轻欢首先想到的不是责怪自己的失约，也不是猜疑自己相会的对象，而是担心她的电话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甚至是担心她的依赖会不会让自己产生厌恶。</p>
南泱抱她又紧了几分，满心愧疚。</p>
孙绪雪夹心饼干一样，左看看孙国辉，右看看梅仲礼，最后心一横牙一咬，直接拎了装衣服的袋子递到了南泱手上。</p>
梅仲礼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他也了解南泱的脾性，晓得她向来说一不二，也只得叹着气与孙国辉、孙绪雪一起出了病房。</p>
南泱自己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和滞留针，换好衣服，穿了鞋，正准备出门时，脚步一顿，看向自己满是针孔的手背。</p>
她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杯，往地上一磕，磕出一片断裂的碎片。她握住锋利的碎片，让最尖锐的地方对准自己手背上的针眼，狠狠地划下去。</p>
一道伤口是不够掩盖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的，于是她划了很多道，纵横交错，直到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她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出去叫值班的医师给自己做了简略的包扎。</p>
孙绪雪看着她的手，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老祖，您这又是为了什么呀？”</p>
“……我不能让她知道。”</p>
不能让她知道这背后的所有。</p>
南泱握了握裹在掌心的纱布，瞳孔里竟映着几分柔和的笑。</p>
这样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发现自己被打了这么多针。</p>
做好这一切后，已经快要逼近凌晨三点了。外面的雨一直在下，隐隐有转成暴雨的倾向，梅仲礼叫了专车来送南泱回酒店，自己也随行护送。</p>
到了酒店门口，车门一开，南泱就跨了出去。</p>
梅仲礼慌乱地从旁边拿出伞：“老祖，伞……”</p>
南泱的背影已经走远，孤零零的单薄身子暴露在大雨中，在水雾的氤氲中转入模糊，似描似画。</p>
梅仲礼无力地握了握手里的伞，半晌，叹了口气。</p>
雨太大了，只是从车上到酒店的这一点距离，她就被淋了个透湿。刚刚包扎好的双手也缀满了雨水，纱布黏糊糊地贴在皮开肉绽的手背上，她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p>
一路进大堂，上电梯，过走廊，找到自己的房间。</p>
三点了，这么晚了，按理说轻欢早该睡了。可是南泱有种感觉，她没有睡，她在等自己。就是因为有这种感觉，她才不顾一切地从医院逃出，回到她的身边。</p>
门卡刷上去，清脆的一声开门提示音。</p>
轻轻拉开门，门内的黑暗一点一点被释放。</p>
没有开灯，但她还是可以看到，在大床的角落里，那个僵硬坐着的纤瘦身影。</p>
南泱走了进去，把门卡插进供电槽，却没有选择马上开灯。她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头发与下巴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干净的地板上，拖行出一道湿痕。</p>
轻欢缓缓转过头来，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窥见那双泛红的眼。</p>
“南泱？”</p>
她不确定地小声问。</p>
“嗯。”</p>
南泱应道。</p>
轻欢抖了一下，站起身，应该是坐得太久了，腿脚发麻，走过来时有点踉跄。等她走近，南泱伸出胳膊，将她一把捞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p>
轻欢马上回抱住了她湿漉漉的背，鼻腔里带了点抽泣：</p>
“你终于回来了……”</p>
“我知道你会等我，所以才回来。”南泱把沾着雨水的脸埋进了那柔软的长卷发里，“对不起，回来晚了。”</p>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本来就说，晚上回来的，”轻欢明明难过得不行，自己都还哭着，仍要温柔地安慰怀里的女人，“现在也是晚上，你、你不用道歉。”</p>
“……你不生气？”</p>
“我没有生气，”轻欢使劲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我给你打过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再打就直接关机了，我……我知道不应该给你打那么多电话，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方便接还是没有办法接，我不是想打扰你的私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p>
说着说着，她咬住了唇，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对不起，我这样离不开你，你会不会讨厌我？”</p>
自己久久不归，轻欢首先想到的不是责怪自己的失约，也不是猜疑自己相会的对象，而是担心她的电话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甚至是担心她的依赖会不会让自己产生厌恶。</p>
南泱抱她又紧了几分，满心愧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