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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由于雾霾的缘故,这个时候的北京可见度极低,两人如猴子一般窜到学校北门。这边离老师的办公楼很近,一些老师嫌地下停车场不方便就会把自己的摩托停放在这里,不远处就是烧烤麻辣烫的小摊,此刻已经人声鼎沸。
  听着旁边的欢声笑语,再看笼罩在夜色中的街道,聂鸿皓挑挑眉,这样简单的违法行为,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嘛。
  而对于潘嘉申这种从小到大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就是抢邻居家小女孩棒棒糖的人来说,简直太刺激了,他鬼鬼祟祟地跟在聂鸿皓身后,蹑手蹑脚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做贼来的。
  聂鸿皓选中了一个67545的车牌,这台摩托位置靠后,周围都被其他摩托遮挡住,蹲下身来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人,于是掏出包里的扳手开始卸车牌上的螺栓,潘嘉申也有样学样地开始对旁边的车牌进行离体手术,他的手心有些冒汗,动作也毛毛躁躁,等到聂鸿皓把车牌完整取下时他还有最后一个螺栓怎么也弄不下来,一咬牙使劲往后一拽,车牌是拽下来了,但摩托车也被他弄倒,这边的摩托车停靠很密集,一下子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一片,潘嘉申傻眼了,旁边正在吃烧烤喝啤酒的人群被惊动,呼哧呼哧一大片地往这边赶过来。
  聂鸿皓赶紧拽着他往后跑,以夺命狂奔之势往学校里面跑去,身后猛地传来一声:“老周!你车牌不见啦!”
  “快追!就是那两小子!”
  等到两人一路跑回宿舍后,聂鸿皓是气定神闲,潘嘉申就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劫后余生地抚摸着手中的车牌,喃喃道:“乖儿子,老爹以后加油就靠你了。”
  聂鸿皓笑道:“我想去玩玩,要不要一起来?”
  刚拿到拿到车子两人自然想要去兜兜风,于是戴上头盔就往五道口酒吧街驶去,转动油门,轮胎在地面狠狠地拉出一条漆黑的轨迹,飓风狂吼般向远方飞驰。
  进入市区后两人把车速放慢,保持着相近的距离跑着还聊聊天,谈谈妹子说说风月,聂鸿皓直感觉人生真是惬意啊,潘嘉申这个朋友没白交,偷得了东西也望得了风。
  就在两人意气风发感觉自己挥斥方遒时,赶上了北京每天都要上演的节目——堵车!
  百无聊赖地在红绿灯前等了快40分钟,聂鸿皓感觉很烦躁,看到旁边无车行驶的公交车道,他突然计上心来,对着潘嘉申扬扬下巴:“拿围巾把脸捂住,咱们走那一条。”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等待堵车的车主就看到两个骑着酷炫豪爵铃木的家伙,越过双实线冲向了公交车专用车道,旁边维持秩序的交警惊讶地合不拢嘴,北京这天子脚下还能出现这种不法分子?
  监控不停地对着两辆车拍,身后警鸣声不绝于耳,聂鸿皓心里的火苗熊熊燃烧,真tm过瘾!这种只有在电影里出现的追击场面竟然在育知路上上演,潘嘉申也是个玩车好手,各种飘逸简直秀后面的警车一脸,甚至在急弯时他都不减速,摩托侧偏成与地面成30度角,聂鸿皓都看得暗暗叫好,最后驶入一条窄小的斜街离开公交道时,这家伙还冲身后的警车竖起了中指——“教你做人!”
  一场酣畅淋漓的警匪片演了个过瘾,最后两车停在一个废弃的小巷,聂鸿皓揭下头盔,又拉下蒙面的围巾,眼角都兴奋得泛红,有些喘气地问道:“怎么样?脸没被拍下来吧?”
  潘嘉申也拉下围巾喘气,骂了几句脏话后笑道:“当然,真tm的过瘾,那些警察就像傻逼一样跟在后面乱窜。”
  聂鸿皓嘿嘿地笑着:“玩的就是刺激,咱们的车无证无牌照,怎么也查不出来。”
  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勾肩搭背地回到学校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次飙车戏耍警察地事后来还上了新闻,有好事者还拍了视频上传到微博上,群众表示怀疑“这明显是在拍警匪片嘛你诓我呢?”警方又调查了豪爵铃木的卖家,由于这是新年火爆销售的一款,购买量巨大得让他们调查起来有心塞,加上他们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就不了了之了。倒是增加了公交车道和普通机动车道的防护栏,不过这是后话了。
  聂鸿皓的生活组成就三部分:调戏哥哥、打游戏、飙车。闲暇时问问夏单城调查的进展,不过这次好像网到一条大鱼,从金宇航处入手,也许还能把刘亦芳那一亿四千万给吞掉。
  转眼一过就等到了蓝色港湾的灯光节,聂鸿皓给哥哥打了电话,确认他没有事情要忙后两人开车来到了蓝色港湾。
  一下车两人就被绚丽的灯光迷花了眼,在正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球,布满镂空的祥云图腾,白色的灯光从里面映射出来,暖暖的光辉倾洒每一张微笑的容颜。
  聂鸿皓忍不住仰起头,眯着眼睛注视着光球的旋转,殊不知他露出的喉结性感得让聂雪超吞了吞口水,连续多日被弟弟撩拨让聂雪超心里有了暗暗的猜测,也许弟弟也是喜欢他的?
  聂雪超勾着弟弟的脖子走向旁边的时光隧道——一条步行街,上面是半拱形的穹盖,布满了彩灯,每隔三米左右换一个颜色,一道道如彩虹,美轮美奂是情侣必来的圣地。
  聂鸿皓拿出单反卡擦卡擦地拍照,脸上全是神采飞扬,聂雪超看他高兴得围巾都掉下来了,忙帮他绕回去,微笑道:“有这么稀奇吗?以前去新加坡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聂鸿皓歪着头翘起一边嘴角:“因为是和哥哥在一起啊!”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聂雪超心里苦笑,忍不住用手戳戳他的酒窝,道:“以后别说这么暧昧不清的话了,搞得跟情侣一样!”
  聂鸿皓很难过,眉头皱起来,小模样看到聂雪超有些心疼,他又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这么说会让人误会。”
  聂鸿皓捏捏他的手心:“可是这就是我内心的想法。”
  聂雪超握住弟弟的手,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目光闪烁,也许弟弟什么都不懂,但他却是明白一切的,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野兽,不能就让弟弟这样不明不白地和他厮混在一起,也许该说清楚了不是吗?
  ----
  万种思绪如八方混战一般在聂雪超脑子里纠缠,也许吐露心声会让弟弟从此远离他,但也比哪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伤害了弟弟强,但另一方面,有个魔鬼又在心里诱惑着说道:“就这样维持下去吧,小鸿这么依赖你不好吗?”过了一会又出现一个卫道士拿着一柄钢叉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可是亲兄弟,这样背德会为世间所不容!”他无比痛苦,手臂的肌肉都开始痉挛,直到聂鸿皓挣脱他的手才恍然醒悟把弟弟捏疼了。
  轻声道歉后聂鸿皓一点也没责备他,反而一脸担心地问道:“哥哥,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吗?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聂雪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转过头向另一边的花园走去,那里是一个室外的游乐场,充满了孩子的欢声笑语,看着一个个美满的三口之家,心里头有些难过。
  他回过身,发现聂鸿皓还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从这个角度看,聂鸿皓的身后矗立着一座水晶塔,一圈圈的银色环轨将整座塔缠绕,环轨上镶着更璀璨的钻,闪耀着梦幻般的光辉,整座塔高达十几米,据说是由施华洛世奇花了80万重金打造的,聂鸿皓就站在它的面前,脸上有些忧伤,却努力让嘴角翘起,如误落凡尘的精灵。
  真正让聂雪超内心大震的是塔上镌刻的一行花体英文——“what comes first in your mind?”一下子,如一缕阳光照进他内心深处,也许他就是一个站在黑暗中,着一身雨露静候天光破云的流浪者,等待上苍的救赎。何必在意世间纷纷扰扰,无论你怎么做,都有人在说你的是非,何不听从内心的召唤,做当下该做之事。
  他步履坚定地朝聂鸿皓走过去,低下头,轻轻地在弟弟脸颊上触碰了下,如蜻蜓点水般柔和,一触即分,目光中满是缱绻和深情:“小鸿,你明白吗?”
  聂鸿皓无辜地看着他:“什么啊?”心里坏笑,就是要你把话说明白,我才不主动呢,哼——
  聂雪超一直觉得自家弟弟挺聪明的,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点也不开窍,他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
  如果这会聂鸿皓还装没听懂就太假了,他只好一副惊愕的表情:“可是,你是哥哥啊!”聂雪超心里自嘲一声“果然”但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将刚才飘忽不定的眼神收回,聚焦在聂鸿皓的面孔上:“我知道,这样一开口也许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了,但是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我会对你很好,时时刻刻地护着你,关心你,所有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拿来,所有你讨厌的我都会为你隔离,我没办法离开你,我从没想过要抛弃哥哥这个身份,我们血浓于水是斩断不了的,但我还是有些期望,我们的关系能够更加深入,我期待和你从同一张床上醒来,期待我们一起共度所有时光,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直到头发花白的暮年,还能听你为我弹一曲钢琴…”
  聂雪超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来剖析自己,从如何喜欢上自己的弟弟到内心各种纠结,语速很快,他怕一被打断就再也没机会说了,感觉到再这样下去有些没完没了,聂鸿皓手指按住了他的唇,戏谑道:“虽然技巧全部用错,不过看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似乎可以让你过关了。”
  “什么?”聂雪超有些不敢置信,他吞了吞口水,涩然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聂鸿皓不理他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半天声音才远远传来:“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有些羞愤的,明明计划好要多折腾哥哥一段时间,没想到看到他忐忑的神情、不安的眼神,却有了一丝心疼,于是只能应了他,想到这嘴角勾起,看来感情都是相互的,从一开始只是逗弄这个傻乎乎的男人,看他心焦、看他狂躁,慢慢地,自己也泥足深陷了。
  聂雪超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狂喜过后奔过来将他抱住,一遍遍在他耳边呢喃:“小鸿,小鸿,小鸿…”聂鸿皓也不转身,胳膊向后一捞将哥哥的脑袋往下压,自己昂起头用嘴堵住他的话语,心中暗骂:“真是聒噪!”
  聂雪超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真实了,这是他渴望许久的一张嘴唇,曾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它的味道,等到真正接触的一瞬间,他却想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描绘,如百合花般清香却没有那么娇嫩,如细雨般湿润却没有那么凉薄,他一遍又一遍地辗转回味,恨不得将这份柔软吞下肚,他如吸食一般摆出一副饕餮模样,直到身边传来路人的“世风日下”“有碍观瞻”等词汇时才将他从极乐天堂中惊醒。
  无视路人打量的眼光,聂雪超将弟弟转过来拥在怀里,目光宠爱道:“还想再看看,还是回去了?”
  聂鸿皓搂紧他的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聂雪超揉揉他脑袋,道:“这附近有家酒吧不错,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两人到了一个幽静的角落的时候,气氛却变得有些不寻常,聂雪超双眼火辣辣的黏在聂鸿皓的身上,一刻也不想放开,他很想做些什么,但又怕吓坏了弟弟,低声笑道:“我到现在,还感觉像做梦一样。”
  聂鸿皓挑眉,似乎自己前段时间把哥哥折腾惨了,现在确立了关系反而束手束脚的,自认是个好伴侣的聂鸿皓顿时大步迈上沙发跨坐在了聂雪超的大腿上,全身散发出危险的信号,捧着聂雪超的脸轻吻,聂雪超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双手在聂鸿皓的后背上下摩擦,恨不得将这具身体揉入骨髓。
  来送酒的服务生识趣地将盘子放下,默不作声地退出隔间,但天生对人气息的敏感的聂鸿皓很快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把舌头收回,嘴唇却贴着聂雪超,轻声道:“哥哥,你硬了。”
  聂雪超的声音也变得晦暗低沉:“因为你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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