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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国库空虚好,还是国库充盈的好?
  这话说的。
  朱瞻基瞬间被问的陷入了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正常甭管是从一个国家而言也好,还是从一个小家而言也罢。
  毫无疑问。
  肯定是越富裕越好,肯定是越有钱越好。
  俗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此言不仅仅是针对个人和一家人,针对一个国家来说,可谓也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同样的受用。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从太祖时期到现在,整个大明朝廷的经济等等问题,可是就从来都没解决过。
  每次遇到灾祸,遇到平叛、遇到打仗之类的事情。
  可都是需要钱,可都是需要拿出白的银两出来。
  但没有一次,朝廷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处于尴尬的境地。
  为什么会如此?
  此番答案异常的简单,一共就三个字“没钱啊”!
  毕竟只要朝廷有钱,只要国库充盈的情况下,谁不愿意做好人?
  谁不愿意慷慨?
  谁有愿意扣扣搜搜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当然此间朝臣的反对,固然也有一些和原因在里面。
  但是归根结柢,说来说去的。
  终归还是没钱,拿不出来钱给闹出来的货。
  正是因为没钱,朝臣们才会反对,才会因为一些和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为此。
  待朱高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朱瞻基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经历过,也亲身体会过,没钱的苦恼,没钱的难受。
  他家这么多年,不就是这般过来的吗?
  就拿他家比之朱高煦家里,两者之间所过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天差之别来形容。
  为什么?
  难道是太子爷或者太子妃不想过好日子吗?
  显然也不是,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没钱给闹的祸。
  毕竟谁都想吃好的,谁愿意过苦日子?
  想到这里,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朱瞻基微微怔了怔,缓缓抬起头,沉声道:
  “如果可以……”
  “从儿臣的内心真正感受来讲,自然是希望朝廷国库充盈,自然是不希望朝廷的国库空虚。”
  “因为朝廷的国库充盈,于国于民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咱们朝廷可以,为老百姓做很多的事情。”
  “可为天下黎民百姓带去好的生活,让其过上好的生活。”
  听了这话。
  得到确切的答复。
  朱高炽心里对此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此事,还好这个家伙能够看的清楚,并未因为某些事情和想法,说出什么违心之言来。
  哪怕心中有些诸多的不舒服,也能够基于理智做出判断。
  也算是难能可贵,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亦没有被眼前的事情给蒙蔽双眼,也算是可塑之才。
  让他这个当爹的很是欣慰,算是他这么多年的教导,没有白费。
  虽有些许不妥之处,仅需好生的教导一番就行。
  或者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事情、接触的事情愈发的多了起来,亦能够有不一样的看法,能够慢慢的成长起来。
  想着,想着,太子爷面色中沉寂的表情骤然内敛,取而代之的则是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语重心长的道:
  “不错!不错,很不错!”
  “就这个问题,能够看清楚,能够明白此间的内涵,咱心中很是欣慰。”
  “既然这个道理,你心里都清楚,也都明白。”
  “那么这件事情,又还能够有什么好说的?”
  “贾商能够做的,朝廷为何做不得?”
  “都是为了赚钱,都是为了利益,又有什么放不下面子的?”
  “贾商赚了钱,别人那是硬生生的往自己的兜里揣。”
  “而我们朝廷呢?”
  “所赚的所有钱,可否并非进了那个个人的口袋,全部都收拢归于国库,以此来充盈国库。”
  “所充盈国库后,这些个银两最后的去处,也都全部在了天下百姓的身上。”
  “此举,亦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为了天下的百姓,于朝廷来说,所谓的脸面真的重要吗?”
  “都是赚钱,只要有钱了,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失去些许面子重要吗?”
  “尔不知可否有想过,相较于朝廷下场开钱庄赚钱,给人的感觉看似丢脸,看似有些让人瞧不起,看似有些与民争利的嫌疑。”
  “但这等情况,这等问题,比之如若天下某处某地发生了什么重大的灾祸,朝廷一穷二白,朝廷拿不出分毫钱财来说,你觉得哪个更为丢脸,哪个更为重要?”
  “是当下下场挣钱丢脸,还是看着百姓受灾无能为力,被世人所唾弃,哪个更为好上一些?”
  这些话。
  并非朱高炽所想,亦非他所理解。
  此乃也是当初,朱高煦提出大明钱庄来的时候。
  他行反对之举,说反对之言的时候,朱高煦针对她的小心,给予他发自内心的灵魂拷问和诛心质问。
  可谓是实打实的将他给问的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对和反驳。
  因为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相较于朝廷的荣辱得失来说,百姓的问题则更为重要。
  天下江山社稷,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没有百姓,何来的江山社稷?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也正是如此,他也慢慢理解了,也慢慢的认同了朱高煦的一些举动。
  以往都言,他爱民如子。
  其实在这段时间以来,与汉王朱高煦接触中。
  虽很多行事风格,他最初的时候不理解。但是要么时间久了他自己品味出来此间的道理,要么经朱高煦给予他讲解后,理解此间的深意。
  但归根结底一点,朱高煦所做的所有事情,纵使有些许私心和想法,但整体还是更加的偏向于百姓。
  甚至在有些事情和认知上,令他这个备受世人赞赏的太子爷,都不免觉得,要论爱民如子,他貌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比之朱高煦还有所欠缺。
  这一番要论,饶是听得朱瞻基也不得有些微微侧目。
  真没想到,此言居然能够从他老爹的口中说出来。
  要知道。
  他可是比任何都清楚,太子爷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那可是实打实的,极为要面子的人。
  可不是汉王、赵王那般恬不知耻的人。
  想到这里,朱瞻基不禁有些略显诧异的抬起头,有些怀疑和好奇的看向自己神情凝重,出言教导自己的老父亲,小心翼翼的问道:
  “爹”
  “这些个话语,这些个言论。”
  “怎么给儿子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怎么都感觉不像是您能够说出来的话啊!”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朝廷遇到了什么事情,能够让您的态度转变如此的大。”
  “就这些个不要脸、脸皮厚的言论和事情,按照正常逻辑,正常的情况,不应该是从咱二叔、三叔他们两人口中说出来的吗?”
  “您可不要吓我啊!”
  没办法!
  此事不怪朱瞻基担心和怀疑,因为真的此间事情和言论上,朱高炽真的是与之以往的性格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有着太多太多的不一样,真的是想让他不多想,想让他不怀疑都难。
  为此。
  他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问出,这略显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来。
  实乃,见朱高炽这般作态和言论,真的是让他的心里,完完全全的没底气,完完全全的有些不免惊悚和怀疑,此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特别是联想着前几日,赵王朱高燧刚刚凯旋归来,然后去而复返,大晚上的又再次跑来府邸,找他爹所聊的那些个话语。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此间肯定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随即不免的好奇对此好奇了起来。
  朱高炽闻言微微有些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一脸小心翼翼看向自己提问的儿子,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惊讶,同时也很是不岔,原本脸上慈祥的父爱神情消失不见。
  反手就是一巴掌对着其脑袋给拍了过去,忍不住的出言呵斥道:
  “嘿。。。”
  “你这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屁话呢?”
  “什么叫这话,不应该从咱嘴里说出来,反倒是应该从你二叔和三叔两个混蛋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怎么的,在你的眼中,难道就认为只有你的二叔和三叔,他们两个不着调的人,才能够了解民间、天下黎民百姓的疾苦,知晓什么才是对咱们大明朝廷乃是真正的好。”
  “而作为你亲爹的,又身为大明储君,就不应该知道,或者就什么都不清楚呗?”
  “反倒是看起咱的笑话来了呗?”
  察觉到其态度的转变,朱瞻基脸色瞬间狂变,也是骤然间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随即连连摆了摆手,与之拉开一定的距离,害怕因此事被揍一顿。
  不过,其嘴上的话却是一点都没少,同时也为自己解释开脱道:
  “哎哎哎。。。”
  “爹啊!”
  “咱的亲爹,话可能不能够这样说,亦不能够这样想。”
  “儿子可没这么多心思,可没有这样的意思。”
  “只不过,总感觉您今日所言的事情,比之您以往的性格,总感觉有些不太一样,有些与众不同。”
  “可丝毫没有贬低,或者说看不起您的意思。”
  “此言日月可鉴。”
  见着跳开,远离自己的儿子。
  朱高炽不禁微微愣了愣,待沉思了片刻,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伸手指了指害怕挨揍的儿子,极为无奈的笑了笑后,又摇了摇头,于此事上倒也没有选择藏着掖着,出言道:
  “此事。”
  “还真的是。”
  “没想到你个混小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把你爹的性格给摸得比任何人都透彻。”
  “不过此事,还真的是被你个混小子给猜中了。”
  “这些个话语,这些个言论,还真的不是出自咱的口,还真真切切的乃是出自你二叔的口,也是当初你二叔劝解我的时候,说的话语。”
  “咱此番说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亦不过是复述他之前给咱说的那些个话语罢了。”
  “不过.”
  “说真的,这些个话语,真的是听的咱有些发人深省啊!”
  “也确确实实的让我,因此而大开了眼界。”
  “于此间,看明白,想明白了很多,以往总在纠结,总想不明白的事情。”
  “你觉得呢?”
  “今日这些个话语,如何?”
  还别说!
  这话说的那是相当的光棍,完全丝毫的隐藏,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可谓是让朱瞻基听的,微微有些侧目,看着比之以往貌似通泰了少,思绪通明了不少的老父亲,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免生起一阵欣慰的感觉。
  其实这些个话语,别说朱高煦说了。
  就有些时候,看着朱高炽纠结,遇事纵使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也蛮想要说的,不过碍于彼此之间的关系,碍于礼节。
  当然还有为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害怕因为说某些话,因此而挨揍,为此很多话想说而不敢说。
  可谓是,朱高煦将他以往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貌似都给他老父亲给全部说了出来。
  为此,他能够说什么?
  短暂的沉吟了片刻,朱瞻基面上不禁浮现了些许笑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回应道:
  “儿臣能够有什么看法?”
  “自然是无比认同,也丝毫没有觉得此间有什么问题。”
  “二叔这些个话语,通俗易懂让人发人深省,着实令人不禁感到佩服。”
  说着,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的表情不禁变了变,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惊疑不定道:
  “按照您这个意思.”
  “那就是,此事非二叔一人所为,乃是您和他一起做的?”
  “亦不是文臣与二叔勾连,一切都乃是您的授意?”
  见其反应了过来,朱高炽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饶有兴趣的回道:
  “唔”
  “你说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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