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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闻不到气味,但家里应该满是他的尸臭味吧?</p>
  一月十七日——他四周年的忌日当天,八点二十分,闻燃站在了天台上。</p>
  他记得很清楚,他就是在八点二十分上的天台,差不多就是在八点二十九分一跃而下的。</p>
  天台的风很大,闻燃身体在风中摇摇晃晃着,闻燃的唇角含着一抹微笑。</p>
  ——是即将解脱的微笑。</p>
  他站在闻燃面前,拼了命地道:“闻燃,活下去,活下去……虽然你看不见我,但我就在你身边,我一点都不希望你为我殉情,闻燃,活下去,忘了我,再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谈恋爱、结婚,只要活下去,你就会有新的人生,对了,你不是很喜欢工作么?公司好不容易上市了,你就不想将公司再壮大一些么?像我这样又没用又脆弱的废物,不值得你为了我……“</p>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然看到闻燃从天台一跃而下了,闻燃没有一丝犹豫,就像是去赶赴什么盛大的宴会似的迫不及待。</p>
  闻燃的身体正在直直地往下坠,他也赶紧跳了下去,他想托住闻燃的身体,却怎么都做不到。</p>
  闻燃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他的身体,狠心地往下坠。</p>
  在闻燃的身体即将坠地的时候,他的魂魄散发出了一线光芒来,紧接着,他的眼前宛若走马灯一般闪现出了过往的画面:被闻燃告白的画面,第一次和闻燃接吻的画面,第一次和闻燃上床的画面……</p>
  他又突然听见有人在他耳边道:“系统001为您服务,孟先生,您好,您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看着闻先生死亡,但您的魂魄将完好无损地进入轮回;第二个选择是让时光倒流,闻先生将回到殉情前,但您的魂魄将代替闻先生承受跳楼自杀的痛苦。请问您的选择是什么?”</p>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声音会出现在他耳边,但他毫不迟疑地道:“我选第二个。”</p>
  他没有问做出第二个选择,会有什么后果,他只是一心希望闻燃活着。</p>
  自称为系统001的那把声音道:“您的选择已经生效,请您做好准备。”</p>
  然而,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下一瞬,他的魂魄便疼痛得仿若同时遭受了十八般酷刑似的。</p>
  想失去意识却很清醒,想挣脱却又动弹不得。</p>
  他就这么躺在地面上,眼前陡然出现了闻燃,闻燃正躺在床上,盖着他盖过的羽绒被,张开了手,好似他依然活着,依然在闻燃怀里。</p>
  足够了,闻燃好端端地活着就足够了,仅仅是痛楚而已,他一定能熬过去的。</p>
  他从来没有这般坚定过,但现实却像是在嘲笑他一般。</p>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魂魄赫然被拆分开来了,疼痛倾覆,逼得他彻底地失去了意识。</p>
  在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见系统001道:“假如您的恋人足够爱你,又足够努力,您或许将获得重生的机会,那么,祝您好运。”</p>
  他不明白系统001的意思,却没有气力去思考。</p>
  剧烈地疼痛过后,他堕入了黑暗中,没有丝毫光亮。</p>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时间,他耳边隐约响起了一把柔软的声音——是闻燃的声音:“你是眠冬么?你好,我是闻燃。”</p>
  闻燃,闻燃,闻燃……</p>
  但闻燃是谁?</p>
  第186章二更·番外四·记忆&睡衣</p>
  一周年结婚纪念日当天,凌晨三点多,孟眠冬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幅度过大,以致于惊醒了身旁的闻燃。</p>
  闻燃也坐了起来,将喘着粗气的孟眠冬揽在了怀中,抽了纸巾,擦去孟眠冬额头上的汗湿。</p>
  等孟眠冬缓过气来了,他才发问道:“眠冬,你做噩梦了么?”</p>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孟眠冬一边回想着,一边将刚才的噩梦仔仔细细地告诉了闻燃。</p>
  闻燃在孟眠冬康复后,便和系统001结清了所有的费用,当时系统001告诉他可以让孟眠冬回忆起所有世界发生过的事情,但却被他拒绝了。</p>
  因为这么多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中,对孟眠冬的精神负担实在是太大了。</p>
  他清楚孟眠冬所做的不是一个噩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然孟眠冬怎么会知道系统001?孟眠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死后他做了些什么事情?</p>
  他犹豫了片刻,才对着孟眠冬道:“眠冬,我认为你不是在做噩梦。”</p>
  “所以我是真的因为忧郁症自杀了,而你……”孟眠冬瞪视着闻燃,“而你是真的为了我殉情了?那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为了我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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