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决全身都湿透了，黑发贴在脸上，发尾往下淌水，浅色的棉质t恤紧粘在身上，裸露着的手臂白得像瓷器，他嘴唇抿着，下巴削尖，手里抓着一束花。</p>
七八朵玫瑰扎在一起，米色的包装纸被雨打得有些皱软，花浸过了水，却愈发红艳欲滴。</p>
看见屋里还有别人，他愣了愣，低声问陈泊桥：“你们还在谈？”又说：“要我先在外面等等么？”</p>
“谈完了。”陈泊桥说。顿了顿，又问章决：“为什么淋雨了。”</p>
“我给你买了花，”章决微微仰头，抬手给陈泊桥看他手里的玫瑰。</p>
裴述以前觉得章决的长相很普通，丢人群里找不见，但今天细看，又觉得并不是那样。</p>
但章决确实不善于做表情，就连送人东西的时候，也不会笑，一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样子，轻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车开不进那条小路，我停了车走过去，没走几步就下雨了。”</p>
花束里的其中一朵玫瑰开得大了，随着他的动作掉了几片花瓣，落在地上，也落在他的鞋面上。</p>
陈泊桥背对着裴述，但没走近章决，只是对章决说了句：“谢谢。”</p>
章决没问陈泊桥喜不喜欢，他“嗯”了一声，然后呆呆站着，不进门也不关门。</p>
“进来吧。”陈泊桥又对章决说。</p>
章决才如梦初醒地动了，他经过裴述时，下巴上的水还在往下滴。</p>
让裴述不由猜想章决去的那间花店，应该得走一段不算很近的路。</p>
“我先冲个澡。”章决俯身把花放在茶几上，走进浴室。</p>
不多时，浴室里传出了水声。</p>
陈泊桥看着浴室门，站了几秒，回头问裴述：“还有事吗？”</p>
裴述只好收拾东西走了。</p>
第二十七章</p>
章决进了浴室，先把花洒打开了，水温迅速上升，蒸汽把狭小的浴室熏热了，章决便就着热气，把冰冷的湿衣服慢慢往下脱。他整个人都像在从里往外地冒凉气，站到花洒下冲了许久，才有了一点温度。</p>
他白天把去码头的路兜熟后，又去找了harrison一趟。harrison坐过这班邮轮，他可以请教一些细节，而且裴述来了，章决不想太早回去打扰他们。</p>
抵达俱乐部时，成人秀散场不久，人都走了，空气里肉欲的信息素气味还没消，秀台上下只剩一地纸屑垃圾，有几个清洁人员在打扫。</p>
harrison站在通往后台的入口等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说晚上有个宴会。他很熟练地给章决分烟，章决拒绝了。</p>
得知章决决定彻底戒烟，他果然大肆嘲笑了章决一番，然后自己点了一支。烟草的味道飘到章决鼻间，章决沉默地离远了点。</p>
“他让你戒了吗？”harrison带着路问章决。</p>
章决否认了，又说：“不过他不喜欢。”</p>
harrison便夹着烟，回头看了章决一眼，怜悯道：“原来是你自己上赶着戒。”</p>
章决对朋友的容忍度比较高，加上harrison说的是事实，他就没生气，只是客气地反问：“有问题吗？”</p>
“没有没有。”harrison笑着摆摆手，带章决上楼说正事。</p>
章决坐了一会儿，问题都问得差不多了，harrison也还有别的事，他想确认裴述还在不在，便给陈泊桥打了电话。</p>
电话还没接通，楼下又开秀了，harrison的办公室隔音不算太好，整个地板都像在震动。本来章决想要不算了，等音乐声小点再打，但陈泊桥把电话接了起来，并很快就猜到了他在harrison的俱乐部。</p>
陈泊桥说裴述还没走，章决便问他，两小时之后自己要回去了，可不可以，陈泊桥说好。</p>
“管得倒宽，”harrison看他把手机放起来，开口道，“你给我的演员小费，跟他有什么关系。”</p>
章决没有回应，起身告辞了。</p>
其实章决骗了陈泊桥，花店开在从俱乐部回去的路上，一条很宽阔的大街边。</p>
从俱乐部出来，他没地方可去，开车经过花店，看见有人捧着花束从里面出来，一时觉得很是心动。</p>
他心不在焉时非常优柔寡断，在心里犹豫再犹豫，等决定要买花时，车已经远离那条街了。</p>
七八朵玫瑰扎在一起，米色的包装纸被雨打得有些皱软，花浸过了水，却愈发红艳欲滴。</p>
看见屋里还有别人，他愣了愣，低声问陈泊桥：“你们还在谈？”又说：“要我先在外面等等么？”</p>
“谈完了。”陈泊桥说。顿了顿，又问章决：“为什么淋雨了。”</p>
“我给你买了花，”章决微微仰头，抬手给陈泊桥看他手里的玫瑰。</p>
裴述以前觉得章决的长相很普通，丢人群里找不见，但今天细看，又觉得并不是那样。</p>
但章决确实不善于做表情，就连送人东西的时候，也不会笑，一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样子，轻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车开不进那条小路，我停了车走过去，没走几步就下雨了。”</p>
花束里的其中一朵玫瑰开得大了，随着他的动作掉了几片花瓣，落在地上，也落在他的鞋面上。</p>
陈泊桥背对着裴述，但没走近章决，只是对章决说了句：“谢谢。”</p>
章决没问陈泊桥喜不喜欢，他“嗯”了一声，然后呆呆站着，不进门也不关门。</p>
“进来吧。”陈泊桥又对章决说。</p>
章决才如梦初醒地动了，他经过裴述时，下巴上的水还在往下滴。</p>
让裴述不由猜想章决去的那间花店，应该得走一段不算很近的路。</p>
“我先冲个澡。”章决俯身把花放在茶几上，走进浴室。</p>
不多时，浴室里传出了水声。</p>
陈泊桥看着浴室门，站了几秒，回头问裴述：“还有事吗？”</p>
裴述只好收拾东西走了。</p>
第二十七章</p>
章决进了浴室，先把花洒打开了，水温迅速上升，蒸汽把狭小的浴室熏热了，章决便就着热气，把冰冷的湿衣服慢慢往下脱。他整个人都像在从里往外地冒凉气，站到花洒下冲了许久，才有了一点温度。</p>
他白天把去码头的路兜熟后，又去找了harrison一趟。harrison坐过这班邮轮，他可以请教一些细节，而且裴述来了，章决不想太早回去打扰他们。</p>
抵达俱乐部时，成人秀散场不久，人都走了，空气里肉欲的信息素气味还没消，秀台上下只剩一地纸屑垃圾，有几个清洁人员在打扫。</p>
harrison站在通往后台的入口等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说晚上有个宴会。他很熟练地给章决分烟，章决拒绝了。</p>
得知章决决定彻底戒烟，他果然大肆嘲笑了章决一番，然后自己点了一支。烟草的味道飘到章决鼻间，章决沉默地离远了点。</p>
“他让你戒了吗？”harrison带着路问章决。</p>
章决否认了，又说：“不过他不喜欢。”</p>
harrison便夹着烟，回头看了章决一眼，怜悯道：“原来是你自己上赶着戒。”</p>
章决对朋友的容忍度比较高，加上harrison说的是事实，他就没生气，只是客气地反问：“有问题吗？”</p>
“没有没有。”harrison笑着摆摆手，带章决上楼说正事。</p>
章决坐了一会儿，问题都问得差不多了，harrison也还有别的事，他想确认裴述还在不在，便给陈泊桥打了电话。</p>
电话还没接通，楼下又开秀了，harrison的办公室隔音不算太好，整个地板都像在震动。本来章决想要不算了，等音乐声小点再打，但陈泊桥把电话接了起来，并很快就猜到了他在harrison的俱乐部。</p>
陈泊桥说裴述还没走，章决便问他，两小时之后自己要回去了，可不可以，陈泊桥说好。</p>
“管得倒宽，”harrison看他把手机放起来，开口道，“你给我的演员小费，跟他有什么关系。”</p>
章决没有回应，起身告辞了。</p>
其实章决骗了陈泊桥，花店开在从俱乐部回去的路上，一条很宽阔的大街边。</p>
从俱乐部出来，他没地方可去，开车经过花店，看见有人捧着花束从里面出来，一时觉得很是心动。</p>
他心不在焉时非常优柔寡断，在心里犹豫再犹豫，等决定要买花时，车已经远离那条街了。</p>